据史而构 虚实相生

发布时间:2017-01-16     浏览:2156次

 

据史而构 虚实相生

苍耳

  大凡艺术创作都必须面对虚与实的问题。历史为戏剧提供真实素材,戏剧则通过构思、立意、剪裁和情境化,使之成为合乎戏剧艺术逻辑的自为的独立空间,这正是戏剧(以及文学)假定性的本质。应该说,历史剧与史实的关联更为紧密,虚实的处理也更为棘手。在黄梅戏发展史上,由老生主演的历史正剧尚付阙如,《大清名相》应时而生既有它当下的特定背景,同时也有它进一步拓宽自身戏路的内在需求,以下笔者就《大清名相》的创作谈几点看法:

  其一,此剧跳出了六尺巷的狭窄空间以及礼让主题的单一指向,将笔触伸向父子宰相历经数朝的历史空间,将法治、道德精神和人性冲突置于官场和家庭的双向情境之中,带给人更多的文化历史意蕴。该剧创编者对 “六尺巷素材的处理颇具匠心:一方面在首尾两端将六尺巷这一具象作为舞台布景使之情境化,同时这一象征性符号显现为修身齐家的传统文化背景,一实一虚,相得益彰,全剧因此笼罩在代有传承的道德文化的氛围之中。另一方面将笔触集中到张英第二代――三朝相国张廷玉的身上,从传说走向历史,从典故切入实存。第一场写张廷玉让贤”――先让探花:当年儿子张若松殿试中一甲第三名,张廷玉身为主考认为不能委屈天下寒士,请求让出探花之位;后让阁位:乾隆颁旨将张若松升为内阁学士,张廷玉闻知后极力反对,认为阁位有限,父子同占会引起众僚不满朝局不稳。第二至五场写张廷玉 “退礼丧子:张廷玉寿辰那天,其子张若松借来一幅古画临摹,谁料古画中暗夹着商贾送来的三万两银票作为寿礼。张廷玉带着儿子挨家挨户连夜退礼,但次日仍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,张若松不久抑郁而死。贪腐势力与正大力量,法与情,道德与人性的冲突在这里得以充分展现。丧子之痛给张廷玉的廉正抹上一层悲剧色彩,全戏因此达到高潮。

  其二,此剧将社会贪腐势力设置为一群无处不在、影影绰绰的蒙面黑衣人,化实为虚,充分调动了舞台艺术的虚拟性手段,既暗示贪腐势力无所不在,也为主要人物腾出了表现空间。但全剧仅靠 “黑衣人,前台没有一个贪腐代表人物出场,戏剧冲突的烈度和复杂性有所减弱。假如让军机大臣、皇室宗亲讷亲由暗处走向前台,在第四场与张廷玉正面交锋,效果会更好。英国戏剧家琼斯说:当剧中一个人或几个人物,有意识地或无意识地起来对抗某个敌对的人,或敌对的环境,或敌对的命运的时候,便产生了戏剧。 ”凡贪官污吏大都是双面人,他们将廉政反贪口号喊得震天响,私下却大行贪腐之实。倘讷亲上场表演一番,不仅有更多好戏出现,而且与黑衣人形成呼应。环境设置得愈险峻对表现主角的性格愈有利,对于揭示本剧主题也更有力。

  其三,《大清名相》最成功处,是将礼让谦退和廉正拒贪作为一个精神整体来把握,将为人之德与为官之道贯通起来,将法治(外)与修德(内)统一起来,即所谓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并营造戏剧性情境加以抟塑。戏剧性情境是促使人物产生特有动作的客观条件,是戏剧冲突爆发和发展的契机,是戏剧情节的基础,主要包含剧中人物活动的具体环境,特定的情况如事件,特定的人物关系。该剧第二场在相国宅邸生辰日设置了一个由喜而愕,又由愕而怒的情境,父子关系、母子关系、祖孙关系和父女关系纠缠在一起,使银票事件冲击了多个层面因而造成多种情感交织:惊恐、愤慨、无奈、惶惑、袒护、懊悔、惨痛等,角色间的不同情感状态产生了张力并转化成激烈的戏剧动作,极易在跌宕起伏的戏剧冲突中生成戏味,因而也最易拨动观众的心弦。黑格尔将冲突性情境视为戏剧性情境的核心。他指出:情境本身还不是心灵性的东西,还不能组成真正的艺术形象,它只涉及一个人物性格和心境所揭露和表现的外在材料。只有把这种外在的起点刻划成为动作和性格,才能见出真正的艺术本领。情境变化造成场面变化,戏剧冲突是在不断转换、前后衔接的场面中一步步推向高潮的。 “银票这一偶然事件在全剧中是导火索,从第二场一直到第五场,典型情境在张氏宅邸和朝堂之间轮转,直至推向全剧的高潮。

    《大清名相》从本土文化资源中汲取君子之道和为官之德的优良元素,据史而构,虚实相生,塑造了一代名相张廷玉廉于自守又敢于担当的清正形象,成为近年涌现出来的反腐倡廉的难得好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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