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黄梅戏情结

发布时间:2018-05-11     浏览:4324次

我的黄梅戏情结

张爱斌

生在黄梅戏之乡

    我出生在黄梅戏之乡安庆,从小受黄梅戏的熏陶,与黄梅戏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
    三十年代中期,黄梅戏已在安庆城悄然兴起,黄梅戏迷也随之增多。我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。当时我的家在西门大观亭旁墩头坡的一个小巷子里,那时是城乡接合部,经常有黄梅戏班子演戏,我父母很喜欢黄梅戏,一有空就抱着我去观看。有时,他们一面织布做工,还一面哼唱黄梅戏唱腔。我呀呀学语时,父母亲就教我哼唱黄梅戏,在我幼小心灵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从此种下了黄梅戏的种子。

    抗日战争初期,安庆沦陷前夕,为避战乱,父亲用担箩,一头挑着我,一头挑着锅碗瓢盆,与我母亲一道去逃难。尽管战火逼近,但父亲挑着担子,还一路走,一路依依呀呀地学唱戏中的唱腔,好不逍遥。

    到了桐城罗家岭后,我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,虽然这是个陌生的地方,但我很快就喜欢上了,因为这里山青水秀,还与严凤英家很近,很快我就认识了严凤英,并成了亲密的小伙伴。严凤英原名叫鸿六,我与她家是近邻,经常与她一起挖野菜、拾柴禾,唱山歌。严凤英嗓音甜,小伙伴们都喜欢听她唱山歌。一次,她在田头唱着唱着,一个过路的黄梅戏班子被吸引住了,他们收严凤英为艺徒。年方12岁的严凤英不顾祖父的反对,进了黄梅戏班子,拜严云高为师,很快就学会了《打猪草》《小放牛》《劝姑讨嫁》等小戏,经常在江家茶馆演出。严凤英比我大三、四岁,像大姐姐对小弟弟那样关心我。她每次登台演出,都约我去看戏,我也不知不觉地成了小戏迷。也许是儿时埋下的黄梅戏种子此时已生根发芽,从而使我对黄梅戏更加喜爱,与凤英的友情也更深了一层。

    1947年严凤英遭坏人迫害一度失踪,解放后才被从南京找回。解放初期,我在安庆公安局当民警,严凤英在黄梅戏剧团唱戏。这时我们已经长大成人,孩提时的友谊还是那么纯真。见面时,我喊她严大姐,她称我张小弟,无拘无束。一次市公安局组织跳舞,我不会跳,她就热情地手把手教我,直到我学会为止。

痴迷黄梅戏表演

    19518月中旬的一天下午,严凤英突然来到我家,看望我父母和我这个儿时伙伴。当时我家已从桐城罗岭搬迁到安庆北门孝子坊4号。我问她是怎么知道我家现在地址的?她一笑说,是打听的呗!这次来访,我们交谈甚欢。临走时,她给我一张胜利影剧院34号的戏票,要我去看她主演的黄梅戏《小辞店》,还给我一张她15岁时的照片。

    那时的安庆,有三家黄梅戏班子,一是胜利影剧院,以严凤英挂帅;二是群乐剧院,以桂月娥夫妇领衔;再就是民众剧院,以丁老六、王少舫为主。这些戏班子按照各自的特长在舞台上献艺,成为三角鼎立之势。然而,当时小小的安庆城,人口较少,生意清淡,票房冷落的局面也时常出现。

    1951年盛夏,各剧团均不景气,为求生存和发展,经过协商,三家剧院同时挂出了由严凤英主演的《蔡鸣凤辞店》大戏中上半场一折《小辞店》。这样,严凤英就得“赶包”。她在胜利影剧院演完后,行头不脱妆不卸,由黄包车直接拉到大观亭剧场的“群乐剧院”接着演。演完后,又匆匆登车赶到五里之外的民众剧院演。那时有不少黄梅戏迷,买票只看前半场《小辞店》,看罢就溜走,其中相当一部分严凤英崇拜者,不惜花三张戏票钱,跟着她看“赶包戏”,严凤英一晚连演三场,他们也连看三场。我也是其中之一。

  那天晚上,我在胜利影剧院看完严凤英主演的《小辞店》后就溜边,刚到剧院门口,就见身着戏服的严凤英急匆匆地往黄包车上一坐。我喊了一声“严大姐”,问她要去哪里?她一扭头说:“群乐剧院,今晚要演三场呢!”话音刚落,黄包车就在人群中消失了。不由分说,我和一伙年轻戏迷,一路小跑也赶到群乐剧院,买票进场。这天晚上我观赏了严凤英主演的三场《小辞店》。严凤英扮相美,嗓音甜,演技高,场场博得经久不息的掌声,而我的掌声拍得最响。严凤英从此越演越红,三家剧院的生意也兴隆起来,《小辞店》票价也跟着上涨,这叫“加票”。记得当时每张票价前排1角,后排5分,还是供不应求,一连二十天都爆满。

    严凤英在胜利影剧院演最后一场全本《蔡鸣凤辞店》的阵容是:卖饭女刘凤英由严凤英扮演,蔡鸣凤由陈华轩扮演,魏大算由吕凯彬扮演。严凤英炉火纯青的表演,使观众倾倒。她一出场,观众就报以热烈的掌声。严凤英演完戏连谢三次幕,观众还是迟迟不肯离场,有不少人还拥到后台去看望她,许多观众还给她寄信、寄钱、寄物,以示敬意。严凤英离开安庆去省黄梅戏团时曾说,“我对《小辞店》是有感情的,对安庆的观众感情更深!其中就有我的乡弟小张伢子。”

    1955年底,我在福建前线部队供职,虽然身居异乡,但与严凤英还经常书来信往。1958年“炮击金门”战斗中,她曾多次写信鼓励我。六十年代后,也许她演出公务繁忙,很长时间未给我写信,渐渐失去了联系,直到“文革”期间才获悉她被迫害致死,我悲痛万分。

创作黄梅戏剧本

    七十年代初,我从部队转业到故乡安庆,有幸在市文化局创作研究室从事黄梅戏创作,我的兴趣与志向得到了统一。十年之间,我在老剧作家王寿之、汪自毅、班友书等老师的帮助下,先后创作大小黄梅戏剧目近二十部,其中现代黄梅戏《曙光初照》《棉海茑歌》等参加全省戏曲会演,得到观众的首肯。其中,现代黄梅戏《曙光初照》发表于1975年《安徽工农兵演唱》杂志。独幕小型现代黄梅戏《佳节新风》于1976年底参加安庆地区文艺会演。1979年,我创作的黄梅戏表演唱《老俩口逛石化城》,次年春参加了全市文艺会演,反响热烈。1976年底我与同事王寿之、吕凯彬合作,创作了大型现代黄梅戏《红旗漫卷》,彩排公演后受到观众好评。为了创作好这部现代六幕黄梅戏剧本,我曾先后三次骑单车到东门外曾经工作过的四七七厂,采访十多位老工人、老专家,还开了两次座谈会,倾听各方意见,收集创作素材。我执笔写成剧本后,交给王、吕二位老师审定,他俩很欣赏,参与合作。此后,由我执笔,王寿之参与研究的三集黄梅戏电视剧本《爱的奉献》付梓后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拍,但我后来把它改编成长篇故事《黄梅女》,于2004年收录于安徽新闻出版局出版的《人物纵横》故事集内,面世后受到读者赞誉。

宣传黄梅戏艺术

    八十年代初,因工作需要,我被调到市委台办工作,但对黄梅戏的喜爱与追求仍未消减。近三十多年来,我撰写了一千多篇文稿宣传黄梅戏,如:《喜看黄梅吐新声》《访著名黄梅戏演员田玉莲》《艺术青红似火——访黄梅戏演员董文霞》《回忆黄梅戏表演艺术家严凤英》《路过安庆赏黄梅》《安庆市黄梅戏艺术节巡礼》《安庆黄梅戏走向世界》等,分别在香港《文汇报》《大公报》,台湾《乡情报导》等报刊发表,1982年由我拍摄和编撰的《古城安庆》画册(内有80幅黄梅戏之乡及黄梅戏照片)经长城出版社出版后获全国对台宣传品优秀作品奖。此外,还与省台办同志合作,撰写了三集电视片《安徽黄梅戏欣赏》,由中国华艺音像实业有限公司摄制,在中央电视播出后向海外发行。此片全面反映中国五大剧种之一的黄梅戏的风貌,艺术性、观赏性和资料性并重,受到海内外观众的欢迎。200210月,由安庆市文化局等四家单位联合举办“邮政杯·我爱黄梅戏”有奖征文比赛,我撰写的《我与黄梅戏》和《故乡的黄梅戏》两篇征文,双双获奖。2004年,我与刘章侠撰写的《黄梅戏发展历程》共两万余字,全方位多角度系统地介绍了安庆黄梅戏,在《皖江晚报》文史版连载十二期。

    近期,我又撰写了约20万字的《严凤英往事》回忆录,待全部完成定稿后将无偿捐给有关黄梅戏部门收藏,聊表寸心。另外,我还拍了数百幅反映安庆黄梅戏图片,分别在《人民日报》海外版、《现代中国》和澳门《华侨报》等报刊发表。2008年,我创作的长篇文史专著《安庆古今》,用很大篇幅介绍了黄梅戏,次年又出版黄梅戏文史专著《黄梅飘香》,其后又编著大型文史专著《安庆名人轶事》,集中介绍丁永泉、程积善、龙琨玉、潘泽海、严凤英、王少舫、潘璟琍等一百多位黄梅戏艺人的生平事迹,为此,安庆电视台专门派记者来采访了我。20149月,我撰写的长篇特稿《曾希圣与黄梅戏》刊登在《黄梅戏艺术》杂志头版。

    如今,我的家与菱湖公园仅一墙之隔,每天我都要到菱湖公园漫步,其中的黄梅阁是我常去的地方,每逢清明我会在严凤英塑像前献上一束鲜花,以寄托我的怀念。好友丁恭慎生前曾赋诗赞曰:“一生钟爱黄梅戏,从小到老不分离。痴迷观戏八十载,创作剧本数十部。笔耕不辍书美文,宣传鼓动竭全力。乡戏有此热心人,发扬光大待时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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