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花香如故

　　好多年了，都是春节过后去沪带娃。因为疫情，今年滞留在县城的家中。适逢花开时节，我又一次饱尝到院子里的橘花香。

　　那是20年前搬进新屋不久，妻子从市场上买回来一棵拇指般粗的橘苗，我把它栽在院门的右边，想象着日后进门眼前有一片绿色。

　　橘苗可谓善解人意，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，几年后长成了碗口粗的橘树。

　　外表深酱色的枝杆，密集而坚硬，且有承受金灿灿的累累橘果的韧劲。

　　每片叶子犹似一叶小舟，层层叠叠，茂密得透不进一丝阳光。

　　远远望去，它宛若一把天然雕饰绿油未干的雨伞，亭亭如盖。因了它，不管什么季节，只要在家，我心里总会氤氲着那么一股春天的气息。

　　我喜欢橘树绿的持久，更喜欢橘树逢春花开。可谓是：“橘花摇曳四月风，绿波丛中露玉容。”

　　橘树花开早于院子里的金橘、柿子和桂花，是我家树中开花最早的一拨，可谓不负春光。

　　三月上旬它就开始孕育胚胎。先是枝节处凸显一个个小苞，就像孕妇挺起的大肚子。不久生出一丝嫰嫩地鹅黄色，很快变成青豆般的花蕾。

　　大约一个星期左右的工夫，青豆般的花蕾开始慢慢由青变白，好似一颗颗白色的玉坠。一不留心，一夜之间，白色的玉坠迫不急待地就绽开了，千朵万朵压枝低。

　　绽开的橘花如铜钱般大小，每朵五瓣，乳汁一样白，格外耀眼。

　　花心中，若干纤巧黄芽捧出一粒娇黄蕊珠，玲珑可爱。

　　整体上给人的印象是，一眼的纯白，细密如星，缀满枝头。

　　橘花生性低调，隐于绿叶丛中，从不与同类争艳，独自雅致。仿佛谦谦君子，温润如玉。

　　它那清雅的淡香，白日间若即若离，若隐若现，待到夜深人静，那香气渐渐清晰，沁人心脾，弥散于左邻右舍院墙内外，香透重楼，香入幽梦。

　　一夜好眠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以上刊载于《上海老年报》2022.5.10

作者简介

许干生，安徽省潜山市人。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、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。现任上海市浦东新区作家协会报告文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、浦东新区第五片区创作中心副主任。